漫威影業的鐵甲奇俠（Iron Man）──人類的反映

DannyChit
May 23, 20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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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ron Man是一個傳奇——不論是戲內還是戲外，但當除下盔界，戲中東尼‧史達克（Tony Stark）作為一個人的心路歷程又是怎樣？正如大家所知道《復仇者聯盟3：無限之戰》並不是一齣戲，而是漫威電影宇宙十八齣戲的交匯處；同樣，要探討Tony Stark，也需要由《鐵甲奇俠》這十年前的電影開始講起。但開始探討Tony Stark之前，一個更根本的問題就是為甚麼Tony Stark值得探討。因為他不只是一個人，而是一個人類現代的反映。我們基本上沒有一個人像Tony Stark，首先大部分人也不像他這麼有錢；即使像他這樣有錢，也不像他這麼聰明；即使像他這樣聰明，也不像他這麼有魅力；即使像他這樣有魅力，也不像他這麼富正義感。他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，卻是我們所有人的反映。

Tony Stark在成為Iron Man之前，是一個軍火商；脫下了那身盔甲，他是天才、億萬富豪、花花公子、慈善家。他一直以為他所制作的武器，讓世界更和平，直到《鐵甲奇俠》中他被恐佈分子十戒幫擄走，他才發現他所作的武器一直被恐佈分子所使用——他沒有讓世界更和平，他倒加速了世界的混亂（事實上，緋紅女巫（Scarlet Witch）與快銀（Quicksilver）的家人也是被史達克工業所制作的武器所殺）。他看到世界的真實，故決定背上保護世界的責任。這也是為甚麼他在《鐵甲奇俠2》會拒絕交出盔甲的原因——他認為自己才是最適合的人選去使用這些盔甲來保護世界，或者他選擇自己背起這個重擔。面對漫威兩個用完即棄的反派，Iron Man對付他們當然綽綽有餘，但時，當他在《復仇者聯盟》面對著齊塔瑞軍團的挑戰時，他感到自己的無力感，以及想到自己可能死亡。這種壓力，令他成為《鐵甲奇俠3》那個以制作盔甲為興趣的創傷後遺症患者。他嘗試以更多更先進的盔甲來保護自己，以至整個世界，雖然在解決了超智機構後他彷彿接納了自己，不再依靠盔甲（科技）來行事，不過實際上並非如此。

正如Thanos見到Tony時說到他們兩人也受到「知識的詛咒」，在《復仇者聯盟2：奧創紀元》中Tony被緋紅女巫的精神攻擊勾起心中最大的恐懼：外星人入侵，盟友死盡，他被指責有能力保護他們，卻沒有做到。所以他開發了奧創（Ultron），失敗後再做出幻視（Vision），甚至在《復仇者聯盟3：無限之戰》所制的血邊裝甲（Bleeding Edge Armor），也是企圖以更高的科技來對付一切的威脅。

Tony整個過程也是獨自面對這些挑戰——在組成「復仇者聯盟」之前是他的選擇，但之後即使他嘗試尋求幫助與了解，還是沒有人明白他（或者說作為一個天才，他不懂得表達自己的軟弱，尋求他人的幫助）：小辣椒（Pepper Potts）即使到《復仇者聯盟3：無限之戰》，也不理解他為甚麼要這樣竭力保護地球，甚至會阻止他這樣做；曾與他一同帶領「復仇者聯盟」的美國隊長（Captain America)為了巴奇（Bucky Barnes）（巴奇在洗腦狀態下殺了他父母）與他決裂；說一下心事，班納博士（Dr. Bruce Banner）也無視了他。他只好選擇自己背付這一切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，他一開始會阻止彼得（Peter Parker）去挑戰禿鷹（Vulture），又或者是烏木喉（Ebony Maw）。這也是他的魅力之處，以凡人之軀，不斷獨自挑戰各種神級敵人。

我們現實不用對付Thanos，但是我們現在身處的環境，卻面對愈來愈多的挑戰，經濟上、政治上、環境上⋯⋯上個世紀初人類相信未來會愈來愈好，因為我們的科學愈來愈進步，但兩次世界大戰令人質疑這個想法；之後隨著資訊科技的進步及人類沒有大規模的戰爭，似乎人類長治久安的日子真的會來到。不過，今天這種積極樂觀的想法，已受到不少的挑戰。當人類嘗試解決一個問題的時候，卻會引起三個新的問題。大自然的環境愈來愈惡劣，恐佈主義抬頭，資訊科技入侵、監控我們生活每一個角落⋯⋯人類不斷嘗試以自己的方式，剋服一個又一個的難題，這不正是Tony所做的事嗎？

但這種不斷挑戰正正是人類致命之處，我們現在不是身處電影世界，可因熱血（劇情需要）不斷buff（強化），但現實卻非這樣。雖然《復仇者聯盟3：無限之戰》Iron Man的血邊裝甲已經buff了很多，戰力直逼神級的雷神索爾（Thor），但是即使在泰坦星用計謀、直接用盡全力與Thanos血拼，但最終還是落敗收場，還在懷中看著如徒弟如兒子的蜘蛛俠（Spider-Man）煙滅。

現實不是電影，我們不可以無限buff，我們只是受造物。不接受這個身份定位，想掌握世上一切，就是一開始亞當夏娃最大的問題。『蛇對女人說：「你們不一定死；因為上帝知道，你們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，你們便如上帝能知道善惡。」於是女人見那棵樹的果子好作食物，也悅人的眼目，且是可喜愛的，能使人有智慧，就摘下果子來吃了，又給她丈夫，她丈夫也吃了。』（《創世記》三4-6）人想僭越上帝的位置，這就是驕傲，也是始祖所犯下的罪。驕傲帶來的結果，就是滅亡；接受自己的限制，才能真正不斷地進步。

那麼，如果電影中Tony真的是接受了自己的限制，面對Thanos不是結果也一樣嗎？現實生活我們當然可以向上帝祈禱，上帝是那位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，祂當然願意垂聽我們的禱告；接納自己的有限，轉向無限的上帝當然是我們的出路。但電影當然不可能有神蹟的片段，否則會被人說為劇情而硬來。（我們現實中可以祈求神蹟的發生，但充滿創意的電影世界反而拒絕神蹟，倒是一個諷刺。）不過，Tony如果接受了自己的限制，願意與美國隊長表達自己心中的軟弱、他面對Bucky的掙扎，復仇者聯盟就可能不會在內戰瓦解；不瓦解的話就是復仇者聯盟全員加奇異博士（Doctor Strange）在紐約街頭與闇黑號令（Black Order）決鬥，按戰力闇黑號令四個應該會輸（那時他們擁有兩顆無限寶石）。然後全員按Tony計劃出發往泰坦星，再加上星際異攻隊（Guardians of Galaxy）對上Thanos。星爵（Star-Lord）應該會聽美國隊長命令，畢竟美國隊長是二戰英雄，星爵應該從小就聽過他的名字，那麼，就不會有「豬隊友」的事發生；即使有，增加了戰力也應該可以抵銷這個問題。然後，他們搶走了手套；然後，沒有《復仇者聯盟4》。

（改編自恩典．哲．算）